朱日新 “26号宇宙” 这一概念的提出,不免让人联想到“25号宇宙”的实验肌理,这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一项由动物行为学家约翰·卡尔霍恩(John B. Calhoun)在马里兰州国家心理健康研究所(NIMH)进行的实验,旨在用鼠群模拟人类社会在资源充足的环境中,社会结构和生态平衡演变的复杂性。1780天后,鼠群社会宣告灭亡。这近乎是一则人类失败的预言,彼时距第二次工业革命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,而预想中机械代替人工,从而让人力实现解放的理想世界也并未实现。实验的极端性、局限性和悲观性底色让人们被迫面对 “乌托邦环境” 的潜在崩溃体制。从而,一系列对抗人类“行为沉沦”这种生物结构脆弱性的病理模型所做出的虚拟空间增量、制度限制机制和思想文化引导等规避修正理论应运而生。
环境历史学家贾雷德·戴蒙德(Jared Diamond)提出:“社会崩溃的最常见路径之一,是当一个社会在面临复杂问题时,选择用更复杂的方式去应对,而不是简化问题并找到根本的解决方案。”以复杂性对抗复杂性本身存在着巨大的变量,而水坝建造、填海造陆、岛屿加固等一系列利用现有技术进行的扩大生存空间,调配领土资源等行为,如今正在频繁上演。在这次展览中,朱日新首次用微整形项目类比地理环境的人为改造。这是一次艺术家对医美的观察,也是对填充与移植的“微整”现实的实地写生。
在延承艺术家探讨群体的移动以及个体与群体之间的关系脉络中,朱日新以个体审视了人类几千年演变中对永生和延续的渴望。而在这批针管笔刮刻出的不锈钢作品中,艺术家将探索的主体回归到人类对地理或个体对于自然模型的反抗。划痕既可视为人类拓土和医美行为的不可逆,又记录了文明延续所牺牲或创造的枯竭与新生。毕竟,在地球系统边界约束存在的条件下,把握文明延续主动权的方式仍然是人类与地理环境的持续对话。
关于艺术家
朱日新,1986 年出生于江西九江,目前在北京生活和工作。朱日新的作品层层叠叠,交相辉映。他的每件作品都根植于地理,更基于地形。这些精心复制的地图和广袤的土地成为背景材料,地貌的描绘在人为的操作下一点点被改变。他的作品曾在中国和国际各大美术馆展出,包括列宾美术学院美术馆、何香凝美术馆和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。